虽然喝着来自乌鲁慕达河的生水,但多数北马人对于乌鲁慕达森林保护区(Ulu Muda Forest)这个地方感到陌生,更别说位于雨林深处的地球小屋(Earth Lodge)。
由首席执行员哈米尔经营的地球小屋,仅有5小屋和3间宿舍、简单的设施和装备,一次最多只能容纳40人,这里完全没有电话信号,白天也没有电源供应,四周围的环境都非常静谧,在这里可以清楚的听见森林中虫鸣鸟叫,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原始自然。
哈米尔说,经营地球小屋不仅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乌鲁慕达森林保育工作,以及让更多当地居民能受惠,例如我们所使用的渔船、船夫,准备膳食的厨师等等,都来自当地,所有设施也都务求将对环境的伤害减至最低。
“所有的生意经营都必须要有盈利才能得以维持,很矛盾的,我们即希望更多人知道乌鲁慕达森林的美丽及其重要性,但同时又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因为这个地方并没有做好准备迎接庞大的游客。”
乌鲁慕达森林3天2夜媒体考察行是由槟城水源监督组织(Water Watch Penang)及马来西亚大象生态保育及管理组织(MEME)举办,同行者包括槟城水源监督组织主席陈艺荣教授、诺丁汉大学环境与地理科学学院教授兼大象生态保育及管理组织首席研究员阿新萨、大象生态保育及管理组织研究员胡爱金以及项目协调员彭慧玲等。
对于已经习惯城市繁忙生活与工作,以及活跃于社交媒体的我,在出发前免不了会些担忧的心情,除了担心蛇虫鼠蚁,也害怕卫生和膳食问题,但随着整趟行程结束后,证明本身多虑了。
我们在烈日当空的中午时分乘坐当地船夫制作且只能容纳3人的舢板,从慕达湖码头出发,带着兴奋又紧张的心情,开启了原始森林的探索之旅。
从码头直到地球小屋的行程大约90分钟,由于小船没有任何遮棚,必须“全副武装”以免晒伤,沿河欣赏了壮丽的山河美景。我们顺利的抵达目的地,但同行的两位同伴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的船卡在了浅滩处,必须下河推船,所以延误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才抵达,但这似乎也是个有趣的开始。
——————
植物野生动物避风港
——————
乌鲁慕达位于吉打东北与泰国的边界处,面积16万3103公顷,相等于两个新加坡,形成这片热带雨林的过程需长达1.7亿年,这里除了是北马玻璃市、吉打和槟城生水来源的重要集水区,也是上百种植物和野生动物的避风港。
哈米尔说,“这区域虽归纳为森林保留区(Forest Reserve),但受保护的程度并不强,因为只要行政议员们坐下来开会决定要缩小保护范围或取消受保护的地位,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傍晚时分,我们在哈米尔及船夫的带领下,没有使用马达驱动船只的在河上慢慢漂流,用最质朴的方式来欣赏、聆听和嗅觉来感受这片原始森林。对于能否看到野象,出发前哈米尔特别叮咛,并希望我们别抱太大的希望,能看到大象只能靠缘分和运气,因为大象行踪不定,要看到它们并不容易。
———————
幸运一天内两次看到大象
———————
果然老天不负我们所愿,小船漂流不久,我们就在一个称为瓜拉爪哇(Kuala Jawa)的地方看到了大约三只大象正在洗澡,但由于有小象在一旁,只能远处观看,大约逗了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继续到往一个据说是犀鸟盘踞地的地方(corok nyih),再次看到了多达七只的大象群出来觅食。
哈米尔对我们说:“你们真的太幸运了,竟然一天内看到两次大象群,这是非常罕见的情况。“我想,这或许是这一片森林对我们表示欢迎吧。”
—————
入夜的森林好热闹
—————
入夜的森林,好像整个都活跃起来了,由于没有电源供应,耳朵所接收到四周围的声音也格外清楚,单人床架的咯吱作响,屋外的蝉鸣声更是响亮,晚上的温度降至大约18度令人感到异常寒冷,还可以听到长臂猿响亮的叫声,在乌鲁慕达的第一夜,还真是不太能入眠。
第二天大早,大伙儿出发到附近的天然盐舔(Salt Lick),那里是是野生动物,尤其是野象获取额外矿物质的地方,令人感到震惊的是,我们在该处发现有多辆四轮驱动车驶过的痕迹,但我们并不知道,这些人来到森林的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随后我们大约徒行了一个小时左右的山路前往察看蜂巢树(Tualang Tree),在这里,当地人若要获取森林资源如蜂蜜,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先到先得”,先发现蜂巢树的人就会在树干上钉上板梯作为记号,证明该蜂巢树“已有所属”。
惟根据哈米尔所说,高百尺以上、挺直的树干光滑且只有简单的阶梯,完全没有安全装备,这也导致了许多为了采集蜂蜜的人跌倒受伤及死亡,听到这,确实让人感到不胜唏嘘。
——————
新鲜象粪振奋研究员
——————
被人们视为粪土的大象排泄物,大象研究员视之为黄金珍宝。
在森林中行走的当儿,随行的诺丁汉大学博士研究生的胡爱金(34岁),一看到新鲜的象粪就兴奋不已,立即蹲下来从背包拿出各种容器、测量仪器以及笔记本等,熟练的拿起象粪就开始细细琢磨与研究。
来自登嘉楼的她受访时说,一开始大学选项全都是商业科系,而生物多样性学科则是最后一个选项,就这样懵懵懂懂的踏入了生物的世界。毕业于生物多样性、保育和管理应用科学系的她,从大学就开始研究蝙蝠、硕士时期研究松鼠到目前的亚洲象研究,对于野生动物保育工作的热情有增无减。
“我对鉴定个别的大象感兴趣,也希望透过研究来获取大象在大马半岛的分布和栖息地,进而对大象保育工作提供更有效的数据。”
—————-
有故事的独臂船夫
—————-
独臂船夫身残志坚,“别人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到”。
我们乌鲁慕达森林探索之旅中发现了一名很特别的船夫,他少了一只手臂,但划起船来却和一般船夫无异他就是独臂船夫—莫迪(44岁)。他受访时透露,16岁时因在雪兰莪万绕的工厂工作时,手臂不幸卷入面团捏合机,被迫截肢。
“一开始我对于别人投以异样的眼光会感到不习惯,但后来我觉得,这世上比我遭遇更不幸的人还有很多,我凭什么自哀自怨呢?既然少了一只手臂,我能够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年少时的志愿是当一名军人,但个性乐观的他目前已经当了10年的船夫,在别人的眼中更是乐于助人,除了船夫的工作,他还协助修理房屋以及处理橡胶等等,这一份坚强的毅力以及顺应逆境的开朗的个性,确实值得人们敬佩。
另一名船夫Pak Din,在最后一晚的分享会告诉我们说,早前的慕达河河水清澈见底,可以看见许多美丽的石头,但伐木活动后污染沉淀物使得河床变浅,就连住家食用水也受影响,变成奶茶般的褐色。
“但我相信,只要对这片森林抱持着尊敬的心,森林也会同样回报我们。”
我们在短短的3天2夜收获了不少的故事,无论是关于这片森林的动植物、守护这片森林的人、研究员,以及当地船夫们,都有着精彩的故事。在回程的路上,正当我在思考是否能再次看见野象时,殊不知一抬头就看见两头小象在岸边饮水,独臂船夫惊呼说,你们是唯一第三次看到大象的幸运者,这一次它们真的要现身给你们看呢!
我想,或许是大象们再次提醒我们,好好保护它们的家园吧。
报导:冯芷芸
摄影:Ahmad Adil Muhamad
延伸阅读:
第二篇:资源丰富 乌鲁慕达是动植物乐园